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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水的翅膀
职业:柏拉图
年龄:乌托邦
位置:给鹰一颗翱翔的心,让高飞的灵魂永不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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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飞过(http://blog.stnn.cc/waterbaby)

最后的日子

分类:玄幻城堡 | 标签: 日记  
2016-06-01 15:40 阅读(?)评论(0)
2016.5.11(周三)老父亲再次住院治疗,当日输液至傍晚19:00左右。输完液之后,向主治大夫请假晚上回家休息。虽然当日的治疗并未减轻身体的各种不适,但心情还是比较淡定。一床难求,医院床位紧张,提前预约排队等待床位,等了一周,好不容易上午有一位病人出了院,下午我们马不停蹄地办好住院手续入住。
多数人普遍有对权威对专业技术人员信任的心理暗示。住进了医院好像登上了诺亚方舟,心理上自然是笃定了不少。
5.12(周四)清早空腹赶去医院,6:30左右开始采血、取大小便样本、辗转于门诊楼与病房楼之间进行放射性药物注射、骨扫描等各种检查检测。下午找医生询问上午做的各种检查结果,以期那些名目繁多的检测对当前的治疗有一些指导性意义,寄希望于医生和各种技术检测手段,希望能够些许减轻病痛对老父的折磨!骨扫描报告显示,老父亲骨骼结构正常并未受到病魔侵袭。对目前的治疗方案起决定作用的还是几天前做的加强ct 及血液检查报告,上午做的各种检查并无建设性的指导性意义。下午继续按昨天的治疗方案输液至傍晚在病房用餐,晚上住在医院。
5.13(周五)早6:20在病房吃完两小碗小米稀粥加两只鸡蛋,稍事休息后服下镇痛药,大约一个小时后等疼痛稍微平复后去门诊楼核磁共振室做脑部核磁共振,至此老父亲虽体质赢弱备受疼痛折磨,但还能咬牙坚持不坐轮椅从病房步行至核磁共振室检查,之后又步行回到病房,整个过程虽然都有人搀扶但毕竟自己还能行走。
9:30左右开始输液,11:15左右输液接近尾声,老父亲忽然腹部疼痛难忍,我误以为可能又到了服用镇痛药的时间,加之输液马上结束,想等输完液后再服用镇痛药止痛。但看老父痛得面部扭曲,用右手去撕扯覆在腹部的上衣,我立刻关小了输液开关,跑到医生办公室喊医生,此时大约11:20至11:30之间,恰逢医生交接班。稍后值班医生看了老父亲的疼痛状况及部位,断定父亲是肠痉挛。于是,让护士给打了止痛针,此时输液已经结束。父亲躺在床上不断呻吟,我轻轻地给他按揉腹部以期分散一下老父的注意力,等待镇痛药止痛,过了许久(当时心慌的厉害不清楚到底等待了多久,后来根据医生的说法,我觉得应该是过了半小时多)疼痛仍没有减轻的迹象,我再次去医生办公室找医生,此时,之前那位医生不在办公室,(不知中午值班医生已经下班还是有两名值班医生?)我把病情简要地和医生办公室的另一位医生描述了一下,医生问:打镇痛针有多久了?老实说我只是感觉打针已经很久了,但准确时间我并不清楚(当脑袋进水并没看表确定当时的时间),我只能确定打针时间大约在11:40——12:00之间。医生说,止疼药半小时后就应该起作用,疼痛还这么重可能之前用的镇痛药级别不够,而且很可能是肠梗阻,需要去照一个x片确认一下,并让护士给注射了一支更高级别的镇痛药。打完止痛针,趁父亲休息的空档,我飞快去ct阅片室门外的自助机上取了上午做的脑核磁共振的片子及报告希望对医生的治疗有所参考,报告显示脑部目前并未受到病灶侵害。
13:30——14:30第二支镇痛药打完后,疼痛状况并未得到缓解,此刻老父亲已经痛的下不了床,期间我曾多次试图将老父抱上轮椅推他去拍x片都未能成功,医生也多次来病房催促赶快去拍x片。15:10左右拍x片,十分钟左右出报告,被诊断为肠梗阻,护士从鼻腔里面插管子进行肠胃减压引流,限饮食!至此,疼痛逐渐缓解。大家也都舒了一口气。
5.14(周六)虽然老父仍然需用大剂量镇痛药,疼痛依然如故,但我们确倍感心情大悦。无知的我们甚至深感庆幸,以为父亲之前的疼痛可能多半是由消化道不畅通造成的,至少不全是那个可怕的疾病所致。天真地以为消化道的问题治疗起来应该容易得多,而且以前也常听说有人罹患肠痉挛肠梗阻什么的诸如此类的症候,都对健康无大碍。因此,我们好像已经看到了老父康复出院的曙光,于是一家人心情愉快的期待着,而且昨晚刚陪过床的小六继续陪床,我们都觉得老父的病情已大有好转,康复出院指日可待,就由着小六继续熬夜。
5.15(周日)梗阻并没有如我们想像的那样很容易地通开!医生说需看一下肠道梗阻现状,上午又做了肠道ct,稍后出了报告,“小肠肠管面向扩张,并见多发气液平”我们开始焦急地询问医生肠道梗阻的确切原因以及为何都第三天了还没通开?医院方面对此有什么解释,又什么可行性方案。医生的答复是:不一定,不好说,都有可能,没有其它办法!于是我们要求肛肠科大夫会诊。询问——等待——再询问——再等待.......,忐忑等待中度过了整个白天,最后也没有等来肛肠科大夫的会诊!辗转反侧中熬过一夜。
5.16(周一)醍醐灌顶似的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再坐等肛肠科大夫会诊,开始四处打电话、发微信找同学找学生找好友帮忙请上层专家网上会诊。会诊结论是肯定的,是我们最不愿看到的结果!于是不甘心,约好第二天早八点前再去省立医院请相关专家看片子确诊。同时,老父亲疼痛越来越厉害且越频繁,当前用的止痛药效果越来越差。于是改换止痛药,止疼药升级并加量。说话开始含混不清
5.17(周二)早7:40济南省立医院专家会诊,结果与昨天网上专家会诊结果一致,是我们最不愿听到又不得不面对的结果。马不停蹄地赶回市人民医院将上级医院会诊情况和主治医生做了沟通。继续在期盼忐忑中看着输液管中的液体一滴滴从早上九时多一直滴到晚二十二时左右。由于新换了止痛药,疼痛有所缓解,老父睡眠不好的状况有所缓解。可能是几天不进饮食的原因,说话开始大舌头,口齿不清。
5.18(周三)梗阻仍然没有通。继续输液,止痛药的有效时间开始缩短,中间不得不找医生增加止痛针剂。口齿不清更加严重,不容易听懂。开始高烧达38.5℃左右,且退烧针剂和退烧栓塞效果都不明显。
我们天真地期待着通过高烧杀死致病源,能让病痛有所转机。
5.19(周四)梗阻仍未好转,白天说话更加含混不清,重复几次还是很难听懂。被病痛折磨的疲乏至极。晚21:00左右开始出现幻觉幻听幻视将梦境与现实混为一体。睡梦中依然在治病服药,在他的意识里不仅他自己能够像医生一样看药方懂调配方剂,连至亲的家人都能精通医术调配重要方药,将前来探视的亲友当成医术精湛专业素养道德修养极高的医生(也许摆脱了日常的繁忙慢条斯理亲切静心话家常的亲友更符合他心目中理想的医者形象)。
老父亲一生不愿给人添麻烦,不过问子女工作的事情,即使在重病中仍在潜意识里恪守这一原则,以至于当探视的亲友走后,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说:刚才那位医生说的调整药方的事我没大听清楚,他说的几个药方里面有几位药不同是怎么回事?我刚才想问问他的,又害怕你们在谈工作上的事情,我不好插嘴,真是太可惜!你们应该仔细问清楚才好!我们一番安慰后,因刚才自己不好插话没能亲自询问而后悔不迭的老父亲才又进入迷迷糊糊的半睡眠状态,少顷,又从睡梦中惊醒,梦呓似的追问刚才那位医生说有一位药不让用可怎么是好,协调好了没有?(梦里还在求医问药)奇怪的是,这次产生幻觉幻听幻视后,说话不仅口齿开始像平时一样清楚利索起来,而且语速也恢复到了正常语速,毫无阻碍。
高烧从38.5℃一度冲到38.9℃,医生对此束手无策,我们爱莫能助。
5.20(周五)梗阻依然未通。从昨晚开始进入浅睡眠状态,而且睡眠非常惊觉,可能是不断地被噩梦和幻觉侵扰,以至于不敢闭眼休息,强睁着惊恐的大眼睛盯着天花板,稍一闭眼几秒后,马上睁开,嘴里不停地喃喃,“吓死我了!”。
持续高烧未退。
5.21(周六)——5.23(周一)期间5.22(周日)又做过一次胃肠道CT确认了梗阻进展状况略有好转但仍未疏通,高烧持续徘徊在38.5℃至38.9℃之间未退,其它用药依然如故。
我猜想可能是因为服用的大剂量止痛药具有致幻作用,加之持续高烧不退导致老父亲会产生各种幻觉,看到地板上有一小块水渍,就自责地说是自己刚才喝水时不小心把被子打碎了,听到有人说吃饭就说自己早上刚吃了一碗价值多少的面,(事实是老人一直处于禁饮食状态没喝没吃),自己被病痛折磨的痛苦不堪就觉得自己的病没有医好是给国家丢了面儿,感觉疼痛就认为自己正被狮子老虎妖魔鬼怪等可怕的东西撕咬,口舌溃疡就觉得是坏人给他灌辣椒水拿老虎钳钳等等被诸如此类的幻觉折磨的比惊弓之鸟还要恐慌。
从5.20(周五)晚上21:00时至5.23(周一)整个白天连续七十多个小时一直处于惊恐状态硬熬着不敢合眼,双眼有时盯紧天花板有时盯住房间里面的灯,时不时的的惊厥、颤抖,眼球熬得血红就是不肯闭眼休息哪怕一小会儿,时刻需要有家人坐在他身边他能看得到的地方握住他的手不断地和他轻声说着话才能不至于太惊厥颤抖。
5.23(周一)持续处于紧张状态七十多个小时,怕把老人熬垮,晚22:00护士给老人注射了催眠的镇静药,一晚安睡,期间家人搀扶起夜两次,意识清楚。
5.24(周二)早7:30梗阻依然不通,还是高烧未退。
熬了这么久老人实在累坏了,从昨晚开始一直睡得很实,即使护士早上打针都没能把老人扰醒。我开始稍稍松了口气。
随着时间慢慢前移,刚刚放松了一点的神经又绷紧了,因为老父亲一直未醒,似乎对外界的声音也失去了感知能力,而且还连续两次尿床。昨晚22:00时使用镇静药后夜间还能有意识起夜小便,为什么十几个小时后反倒开始尿床,对外界的喊叫没有了任何反应?
对此,主治大夫也显得很是关切,好几次到病房查看、对着老人呼喊,询问陪床家人.....
我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老人还能醒过来吗?会不会是进入了浅昏迷状态?这个念头只在心中一闪,立即打了个寒颤,但,不敢说出口,怕一语成谶!
13:30经过近十六个小时的深睡眠老人开始慢慢苏醒逐渐恢复意识,然后在床上坐起来,断断续续地询问输液进度,开始如前几日一样要求漱口,如厕等。整个下午都比较清醒,时而还会出现幻觉混淆梦境与现实,还会着急害怕。
晚上有一个安稳深睡眠。
5.25(周三)早7:00梗阻依旧没有突破性进展,体温依然高昂着头盘踞38.5℃高地不下。
还是像昨天中午一样处于深睡眠状态,有了昨天下午苏醒的经历,我们已经不象昨天上午那样恐慌,已能被唤醒如厕。
到中午10:30左右体温开始慢慢回落,至11:23时许体温降至37.7℃,但是人仍处于深度睡眠状态未醒
14:30左右开始慢慢苏醒,比昨天中午苏醒的时间延后了一个小时左右,而且醒来后也没昨天精神。还是会有幻觉,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17:00,体温降至37℃
奇怪的是,并未添加新的退烧药,体温居然主动撤离坚守多日的38以上高地回归正常,这让我们倍感鼓舞。
22:15时开始多日来第一次不费力气地排出数量相当可观的大便,紧接着22:30第二次排便,不仅量极为可观(有一根大香蕉那么大)而且有款有型。至此我们以为困扰多日的梗阻问题可能已经彻底解决,迅速去医生办公室询问究竟,医生很谨慎地说,体温回归正常是好事,排了大便也是好事,但梗阻通没通还不好说需要继续观察。
从22:30时至次日凌晨6:00又连续排便6次,而且除去其中一次量较少外其余几次量都很大。期间通气四次。
5.26(周四)6:30至7:50又排大便两次而且数量一次比一次多。最后一次粘稠的直接将马桶堵塞了,找护士长紧急求助,让工人紧急疏通。8:10找主治大夫叙述病情新进展,大夫开大便化验单,进病房查看大便。随后又连续排了三次至上午9:30以后停止排泄大便。
不排大便着急,这么无节制的大量排泄更让人心慌!心慌的同时还免不了心存侥幸,觉得可能是久不排便,这次可能把肠道内堆积许久的垃圾全部清理干净了,困扰老父亲长达两周之久的梗阻问题可能得到彻底解决了。
然,根据主治大夫的观察,综合血液及粪便的生物学化验报告分析,结论是:梗阻未通,大量的排泄物是消化道内出血。情况进一步恶化!
上午,时醒时眠,精神不济,下午睡眠较安静,幻听幻视现象好转。
停止纳肛镇痛药,换用不定时针剂止痛,停用退烧药。
5.27(周五)基本不再发烧,偶尔的低烧也没再登上37.7℃以上的高地,梗阻问题仍未解决。
经过5.26一天十几次大便拉锯式的不断折腾,人已经十分虚弱,大部分时间处于精神恍惚状态,除了偶尔或微弱地喃喃一句“累死了”,或在别人的帮助下翻翻身解解小便,漱漱口之外,其它时间基本处于浅睡眠状态。输液时间由之前的十三四个小时左右减至五六个小时。基本不再幻听幻视,能分辨梦境与现实,说话又开始大舌头,口齿不清。整日没再大便。
5.28(周六)凌晨2:00至4:00之间又大便两次,黑棕色。体温正常,梗阻未通。神智清醒,说话吐字清晰,不再大舌头,对疾病的治疗失去信心。身体更加虚弱,疲倦多梦易醒。
5.29(周日)体温回归正常,梗阻依然如故,精神更加不济,更加疲乏倦怠。白天一整天和前两日基本相似。
凌晨1:30和6:10分别大便一次,黑色,有型。从18:00时开始每隔十几二十几分钟大便一次,数量大,呈黑褐色稀薄流质。已经虚弱到无法下床,大小便不得不全在床上完成。
2016.5.30(周一)最坏的消息听多了那坏消息就显得不再那么恐惧也不再那么可信!
这次我们已经不象上次那么锥心刺骨地恐慌。
从昨晚(5月29日)18:00至今日(5.30,周一)7:30大便13次,体温正常,胃肠负压引流呈铁锈红。
医生说仍然是胃肠道出血,是便血!梗阻仍无通开的征兆!
神志迷糊,梦呓。
开口第一句就是,我还没喝中药。少顷,中药可煎好,放药引子没?稍后,快扶我起来喝中药!片刻,药已凉了?!求生的本能使然,意念中还在积极喝那些难以下咽的中药治病!
10:40,大便一次青黑色,稀薄似水。
11:00至11:40,期间三次试图大便,两次试图小便均未果,呼吸急促,显困难状。
12:00,大便一次,黑色,稀薄如水。
16:30,开始吸氧,呼吸略微平缓。
17:00,换用芬太尼透皮贴镇痛。
贫血,等待输血。医院血库没有合适的血型!
等待中……
  最后修改于 2016-06-01 16:38    阅读(?)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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